2014年11月
文／李道宏
圖／Ines Lee

「這兩個星期累死我了！晚上睡不好，一早還要送孩子上學。」一位媽媽搖頭嘆氣。她突如其來的抱怨，使得同桌另兩對夫妻一時間都愣住了。

「怎麼了？」第二位媽媽關心地問。

「他遲遲不睡，弄到一、兩點才上床，我就睡不著了。」那位太太瞪著她身邊的丈夫感嘆。

「我們也是如此，都睡得很晚。各自做事，讀小說，回覆電郵，雖然已經空巢不用照顧子女，但總要到凌晨。你說對不對？」第二位太太一邊說，一邊暗示她的丈夫回應。

「上了床，還不能睡呢！」她丈夫「語帶玄機」的回應。

「都是老夫老妻了，難道你們還天天……」第三位太太忍不住笑。

「當然了！我們天天纏綿，你想知道我們的秘訣？」他一本正經地說。

「不是的！不要聽他！我們上床後，總會再傾談一個小時才會睡覺。」第二位太太連忙反駁。

「那就更神奇了！你們不是已婚30多年，還有那麼多話可聊？我晚上看完電視，想問他幾句，他早就已經見周公了。吃飯時候想要跟他說幾句話，他不是盯著電視，就是邊吃邊看報紙。」第三位太太投訴坐在她對面的丈夫。她丈夫故意看看天花左顧右盼，避開妻子的箭頭。
「每天不都是一樣，說公司的事，她沒有興趣；連續劇我又不喜歡。你們到底有什麼好談的？說不定我們也可以學習一下。」這位丈夫聳聳肩。

「其實，我們也沒有太多新鮮的話題，但四個孩子在外， 每天總會有個孩子打電話回來，我就告訴他孩子遇見的人、事、物。他也會問我股市交易如何，這個星期哪家巿場有什麼減價貨品……」她說。

「那不是很平凡、無關痛癢又無聊的瑣碎雜事？他才沒有興趣聽呢！」第三位太太搖著頭。

「當然了，談的內容必定有時會重覆，也不可能天天有大的事件；但是，養成了上床後談話的習慣，如果那天我們沒有溝通就入睡，倒會覺得少做了一件重要的事，甚至睡不好。」第二位太太解釋。

「溝通不僅是說話內容，還有身體語言，那才是溝通！」她的丈夫忽然正經地說。

「我們都是關燈後，躺在床上，在黑暗中說話的……而且似乎有說不完的……」第二位太太回答。

「我還是認為太神奇了！我辦不到！」先前被投訴的丈夫嘆氣道。

「對了！你剛說你睡不好，他弄什麼到一、兩點？……」第二位太太轉向第一位問。

「你怎麼如此安靜？」第二位丈夫對著第一位沉默反常的先生說。

「你在看色情小說？不會吧？……」他再追問。

「才不是，我是在研究股票，我每天記下每個公司的行情……我現在跟蹤兩百家公司的股價……」第二位丈夫很自豪地說。

「什麼時候你變成證券專家了？」另兩位丈夫幾乎同聲問。

「我也告訴他，不要為了多賺一些錢而缺乏睡眠。我爸爸也告訴他，買股票的人都是『一賺二平七虧本』，我們不是靠這個吃飯的， 為了那一點錢，連休息都沒有，不值得！」他妻子訴苦。

「我認為我有天分，而且很刺激……」他說，沒有一絲悔意。

「你也說說你賠了多少呢？」她激動地說。

「我已經把虧損的賺回大部分了。我跟你說過這是『繳學費』，而且我已經領悟到更多，現在不可能再賠錢了。」他更堅定地說。

這時，其他的人都交換了難以置信的眼色。

「我不是說你不務正業，但是你也該注意身體，也不要忘記你還有個妻子，不然我就不可能睡得好！」他的妻子又再搖頭抱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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